名家观点

国债破1.2兆 大马为何不破产?/黄锦荣

Tan KW
Publish date: Tue, 03 Sep 2024, 11:49 PM

林冠英在2012年1月11日发了篇文告,题为“大马将在2019年破产”,而破产的理据,是2019年的公共负债占GDP比重,将从2012年的54.8%,攀升至100%,2020年的国债也将突破1.3兆令吉。

12年过去了,如今国债确实高达1.2兆令吉,并“稳步”迈向1.3兆令吉,但GDP比重却仅有64.5%,远低于耸人听闻的100%。更重要的是,我国丝毫没有破产在即而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。

破产与否,从来无需靠政客问卦,只需看看奉上真金白银的债权人,是否有此担忧便可,因为倒债风险一旦浮现,债券持有者必定会抛售大马政府债券,对新发债券要求升息。

结果呢,哪怕这些年来,我国公共财政经历过一马丑闻的冲击,疫情那几年也出台千亿计的刺激方案,政权还要更替了无数回,负债也从2012年的5000亿,增长至如今的1.23兆令吉,大马十年国债收益率却近乎闻风不动,2012年平均值是3.5%,2023年为3.7%。

所以,是时候我们给“破产论”申报破产,让“国债破兆,国家破产”的谬论长眠,因为除了政治收割,类似空话不仅没有任何经济意义,还荼毒了公共的理性讨论。

甚至是对于“为了不要债留子孙而不会再增加国债”的承诺,我们也该嗤之以鼻的,因为公共债务在1997年以后,就不曾停止增长,即便是在安华执政这两年期间,国债也增加了2000亿。

 

回报大于代价即可行

撇去谬论,关于国债,我们还能够相信什么?

那就回到经济分析的最原点,聚焦国债的回报与代价,只要回报大于代价,持续发债便可行。

国债的代价很直接,那就是债券利息。过去十二年的平均利息为3.8%,今年6月的也仅是3.86%,考虑通胀以后,实际利率从不超过2%,更多时候还是负利率。

至于国债的回报,那就得看政府为何事负债。虽然我们无法得知发债所得的每一笔开销,最起码我们知道的是,除了1986/87发生公共债务危机那两年,税收不抵行政开支的事故从未发生过,经营账项常年处于盈余。

所有非生产性的行政开销,包括公务员工资和给人民发放的各类福利津贴,都来自于政府收入,无需借贷融资。 

换言之,所有的公共借贷皆用于融资发展开销。由于发展开销可促进经济长远增长,而经济增长也将提高政府税收,所以,债务本身就具有偿债能力,负债水平的高低也就变得无关紧要。

而且当国债具有生产性,能推动经济增长,随之而扩大的经济规模,就足以让负债的GDP比重稳定下来,即便国债持续增加且破兆。

按此道理,GDP的增速就可以被视为国债回报的指标。以我国4%至5%的实际增长率来看,再对比不足2%的实际利率,国债完全没有永续性的担忧。

同样重要的是,八成的国债都是由雇员公积金、公务员退休基金局、保险公司及国家银行等国内机构所持有,所谓的债务利息大部分也都成了国民的安全投资回报。就这一点,政府债务犹如财富转移,让国民分享经济增长果实的工具,并非债留子孙。

融资发展促增长

简而言之,只要债务融资用在发展开销,来垫高经济规模、给经济增长加速,就算国债破1.3兆或1.4兆,负债的GDP比重都能保持平稳,举债也就不是一种罪。

无论如何,国债增加是财政常年处于赤字的结果,而财政赤字的根源,无非就是开销过大或税收不足而已。

随着经济扩张、收入水平提高、经济转型、人口增长且老化的情况下,国民对公共财的需求只会有增无减,政府开销是不可能给压下来的,唯有提高政府税收能力,才是巩固债务未来的偿债能力的关键。

征税能力是软肋

然而,征税能力恰好正是软肋所在。

我国四分之三的政府税收,来自个人及企业所得税,而征税能力却又在2014年以后大幅度衰败,2014年至2023年期间,名目GDP增长了50%,直接税收仅有30%,这和1970至2014期间,直接税收增长速度远超名目GDP的表现有天渊之别。

在整体公共开销只能逐年增加的背景下,税收要是跟不上脚步,经营盈余终有一日转赤,一旦债务融资用在非生产性的行政开支上,国家破产就不再是谬论。

以此来看,提升直接税收效率、扩大非直接税的贡献,将无可避免地成为未来经济改革的主轴之一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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